水杨桃

看置顶

【羡澄】梦里梦外


*时间线乱改


00

江澄推门而入的时候,魏无羡正枕着公文呼呼大睡。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泼墨似的黑色发顶,以及一小块白皙侧脸。走进一看,那人睡得正香,嘴角挂了一溜儿口水,滴滴嗒嗒的落在白纸黑字上,洇湿好一大块墨迹。


江澄冷冷地勾了下唇角,白皙修长的手掌覆上那人裸露在外毫无防备的脖颈上。


“…啊!凉,凉凉!”


魏婴被冰的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一下子坐起身来。脖颈处冰凉的触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的在他暖烘烘的柔软脖颈上来回游走。


魏无羡仰头苦哈哈的看着江澄,顺便把人的一双手收进掌心捂热:“阿澄,账本子看的我好累啊。”


“嗯?”江澄没好气儿地挠他手心:“趴在账本子上呼呼睡觉流哈喇子?累么?”


“呃…这个,这个…”眼见撒娇不成反被拆穿魏无羡吞吞口水,干巴巴地辩解:“可以解释的…”


江澄悠悠叹了口气,唇角微勾:“当日也不知是谁家公子大言不惭不过账本宗务罢了,区区小事,又有什么难的?”眼见魏无羡吃瘪的模样,他心下好笑,杏眸里闪着熠熠光芒,一脸戏谑:“哪里比得上人家公子的风花雪月,豪情壮…”


握着自己手的力度紧了紧,那人一脸晴光灿烂,笑得颇为狗腿,让江澄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家阿澄最厉害了,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需宗主大人多多提点才是。”


这顿马屁拍的江澄通体舒泰,心情大好,当即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地,在魏无羡充满崇拜的眼神里对他吩咐道:“研墨。”


“得嘞!”



01


魏无羡是个无拘无束的人,江澄一直都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心性自由潇洒,很少有什么人什么事能成为他的羁绊。他天生就对世间一切充满了好奇,也注定了他是个不安分的人。


这一点在他少年的时候就表现的淋漓尽致。




“魏无羡!”


在魏无羡主导的第二十三次因偷莲蓬而导致两人被人满湖追着打以后,江澄终于忍无可忍一脚把人踹下了摇摇晃晃的小木船。满载莲蓬的小船本就沉甸甸的,重心不稳。江澄一个人撑船吃力,魏无羡这货偏还要在船上跳来跳去同追两人的小船上的人做鬼脸。


那人“噗通——”一声落了水。


他在水里是一尾游鱼,灵活自如,不过片便露出头来,他撸了把湿漉漉的脸颊,朝抱着臂立在船上的江澄控诉道:“江澄,你谋害师兄啊!”


“唔,谁让你也不懂帮忙反还添乱?” 江澄抬头瞧了瞧天色,硕红的太阳将要没入地平线,天边金红交错,绵延数十里,他心思一动,撑船的竹竿压住魏无羡撑着船沿的手,嘴角微弯:“要不,你游回去?”


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随着行走在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的水渍。他一脸怨念的盯着背着大捆莲蓬的紫色背影,目光灼灼恨不得透过青绿色的莲茎把人后背烧出几个洞来。


江澄停了脚步,扭身朝他道:“再不快点,可要赶不上阿姐的排骨汤。”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魏婴有种错觉,他直觉江澄离他越来越远,明明这人还是从前一样事事都同自己在一处,可这种怪异的感觉却越发明朗。


“…!”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江澄眼疾手快地从他筷尖夹走了那块最大的排骨,此时正眯着眼腮帮子鼓鼓地啃肉。魏无羡恨恨地咬牙,两根筷子不安生的探入江澄的碗里…


江厌离端着女红进屋来,见两个弟弟仍像幼时一般打闹,连吃饭都不安生,当即哭笑不得。


“师姐,江澄抢我排骨!” 魏无羡眼尖,余光捕捉到江厌离的身影就忙不迭地告状,眉眼飞扬好不得意地看着江澄。


“哦?可我看分明是阿羡在抢阿澄的排骨啊。”江厌离说话轻轻柔柔,温暖的像被太阳烤得暖融融的水流。


可此刻向来让他觉得温度适宜的水流骤然涨了十几度,有点烫肉。魏无羡干巴巴地睁大了眼,哀怨的看着江厌离,心有戚戚:“师姐偏心,阿澄也欺负我。”


江厌离被魏无羡这一副闺阁小女儿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那边江澄眉心狠狠一跳,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舌尖滚下几个字:“你够了…”


魏无羡如愿以偿地从江澄碗里夺去了两块排骨,高高兴兴地大快朵颐。江厌离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绣着女红,偶尔抬头看弟弟们嬉笑打闹。


半晌,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朝着江魏二人打趣道:“素闻姑苏蓝家二有双璧美玉,阿澄阿羡亦是情同手足,世家翘楚,可有何中意的美称?”


这一问,也不过是日前同小姐妹外出买布匹时听来的罢了,只她私心以为自家的弟弟也不比姑苏的兄弟差,自当有所佳名。


江澄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眉眼下垂。


魏无羡吧唧吧唧嘴,浑不在意的把抓完排骨满手油的手蹭到江澄身上,大大咧咧揽了人肩膀:“我们嘛?喏,就叫云梦双杰好了。”


云梦双…杰?


瞳孔微微收缩,江澄的身子僵了。



02


“江澄、江澄?” 魏无羡撞撞江澄的手臂,只见那人身上堆着被子侧身躺的规规矩矩,却丝毫不见反应。魏无羡撑起身俯下看他,只见那眼皮紧闭,眉心放松,看起来像是睡得很香。


魏无羡无聊的翻了个身,吐出一口气,盯着江澄的背影喃喃道:“江澄,你是不是不愿意理我了啊?”


他清楚的感受到当他说出“云梦双杰”时江澄身子的陡然僵硬,这段时间来若有若无的疏离,都让他有一种江澄就要离他而去的感觉。


他像是一把沙,可他好像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他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深深地盯着江澄的背影,声音轻轻的在寂静的深夜里许下了诺言:“哎,江澄,我终究是与你共进退的。”


说完,他仿佛完成了一件什么心事似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一扫之前的阴霾,不过多久陷入了沉静的梦乡。就在这时,江澄醒了。


同进退么?江澄睁开眼,黑沉沉的夜色掩去他的神色脑海里不断闪过几日前梦里的片段:祠堂前的打斗,观音庙的绝交…


桩桩件件,都同魏无羡有关。


梦境里莲花坞成了温家人的领地,爹娘师兄弟的尸体整整齐齐地罗列在校场,他丢了金丹,阿姐和金子轩也死在走尸手下,梦里的他至亲五位,余生却只留了为外甥相依相偎。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是在那孩子长大以后,他生命后半段走过的时光。


真惨啊…


他闭上眼睛无不悲凉的想。


一只温热的手打到他身上,有点疼。正欲把那爪子扒拉下去,他却听爪子的主人喃喃:“江澄,你可不能丢下我…一定不能…” ,说完还吧唧吧唧嘴,紧了紧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沉沉睡去了。


江澄被他弄的没脾气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温家…的确应当防备着些才好。悠悠叹了口气,这才一并睡去。


……


“阿婴,阿澄。”


江枫眠从背后叫住两个少年,魏婴转过身来笑嘻嘻的对他道:“什么事啊,江叔叔?” 


“你二人随我来。”


江澄和魏婴对视一眼,跟着江枫眠的脚步进了书房,“今年你俩也到了该去听学的年纪,姑苏蓝家素有育人美名,我同三娘的意思是把你二人送去蓝家,意下如何?”


“蓝家?是那个家规多到吓死人的姑苏蓝家?”魏无羡不无恶寒地道,一想起他家洁白如缟素的校服,密密麻麻似蚂蚁的家规,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是。”江枫眠点了点头,等着二人回话。


“全凭父亲做主就是。”江澄恭恭敬敬地道,模样拘谨,面对的好像不是父亲而是哪家严厉的长辈般神经紧绷。江枫眠看了儿子一眼点点头,目光慈爱的落到魏无羡身上,魏无羡迎着江叔叔的殷殷期盼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半月后


江魏二人踏上了姑苏求学的道路,两人乾坤袋被江厌离塞得鼓鼓的,怀里还捧着一堆吃食。江澄哭笑不得的对姐姐道:“阿姐,蓝家是不允许弟子带吃的入内的。”


魏无羡塞了满口干粮,含含糊糊地附和着。江澄狠狠地敲了下他的头,笑骂道:“你要噎死自己么?” 魏无羡两腮鼓鼓,手里攥着半块捏的稀碎的桂花糕就朝江澄脸上招呼。


刚踏出门槛的虞紫鸢一眼就瞧见他俩这幅不成体统的模样,脸色沉了沉,紫电“呲啦——”漏着电光。


“嗝——”魏无羡一见虞夫人,两腿下意识一软嘴里的糕点囫囵往肚子里咽,不留神噎住了。江澄也赶紧站好,伸出一只手拍着魏无羡的后背,眼神示意:“让你皮,活该。”


魏无羡幽怨的看他一眼,余光瞥见扫货门槛的郁紫长袍。江枫眠踏出门槛同妻子站在一处,又细细嘱咐了二人一番,才道:“风大,你二人速速启程吧。”




水路行了约有七八日,两人终于抵达姑苏码头,刚一下船,踩到硬实的土地上是,饶是水性良好如魏婴,也不免有几分晕眩。


两人打了商量,先在姑苏城内休整一天第二日再入云深不知处。


夜色渐浓,城内灯火交织,吴侬软语听得人骨头酥麻,魏无羡撞撞江澄的手臂,玩笑道:“江澄江澄,你看姑苏的姑娘好看还是云梦的好看?”


他容貌昳丽,最是活泼逗趣,天生笑脸配上活泼性子,三言两语就惹得姑娘们羞红了脸蛋。江澄向来对此不屑一顾,然总是被这人拖入花叶间,每每此时涨红了一张脸偏还要做出凶狠地模样来。


“江澄江澄,你到底喜欢那一类的姑娘啊?”姑娘们捂着手绢赤赤的笑,大概是江澄这幅别扭的模样很可爱,江澄红着眼咬牙切齿道:“喜欢你!”


魏无羡:“……”


姑娘们笑得更大声了,魏无羡也笑得前仰后合自知是把江澄逗的狠了。



03


云深不知处的规矩用魏无羡的话来说就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三千条家规还不带重样,培养出来的小辈岂不都是小古板?


在被第无数次抓到犯禁被罚抄书后,魏无羡一边碎碎念云深就是规矩多…一边感叹自己命苦云云。


江澄被他闹得心烦,毛笔一摔,狼毫上蘸的墨汁就在刚刚写好的一页家规上甩出一道长长的墨迹:“你自己写。”


说完脱衣扭身钻进被窝动作利落,徒留魏无羡一个人面对满桌家规欲哭无泪。他一边哀嚎一边挤眉弄眼地观察江澄的反应。只见榻上鼓鼓的一团安安静静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眸子一动,计从心来。



几息过后,床上的呼吸变得绵长轻柔,是睡熟的样子。


魏无羡的手指在他比姑娘还嫩的脸蛋上来回游走,细小的绒毛在他指下软乎乎的,他越看越欢喜,忍不住凑的近了些,能看清人扑闪扑闪的睫羽。手上散发着微酸气味的墨汁黑黢黢的,江澄的脸蛋白白软软,虽说是世家公子榜第五的脸,却偏偏带了几分阴柔秀丽,不过他平生最恨别人说他漂亮。


魏无羡在他脸蛋上不客气地涂来抹去,眼看这张俊美的脸蛋变成了一张花猫脸,心下大喜,正当他准备再给江澄抹个黑鼻的时候,江澄醒了。


杏眼湿漉漉的,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水汽,懵懂又可爱。魏无羡正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被他这突然睁眼的动作弄的措手不及,颇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的不自在感:“江江江江澄,你醒了啊…哈哈…”


江澄眼看他手上黑黢黢的,再一联想睡梦中自己被狗舌头来回舔舐的脸蛋,一种不好的感觉从背后窜起。


铜镜里自己状若花猫的脸让他脸色阴阴沉沉,只不过墨汁覆盖的太多,倒也看不太出来罢了。魏无羡吞了吞口水,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着冷飕飕的阴凉气,小步小步地往后挪。


“魏、无、羡!”


“江晚吟,云深不知处禁止喧闹!” 中气十足的怒吼传进两人的小屋


蓝启仁吹胡子瞪眼,夜里值夜结束本来要回去睡,哪成想一向看好的自以和魏婴那皮猴子不一样的江澄,竟也公然无视家规,真是气煞老夫也。


“…叔父。”


蓝忘机出现在蓝启仁身后,公事公办地对他道:“云深不知处禁止喧闹禁止夜游,家规十遍。”


蓝启仁:“……”


蓝启仁凝望着自家侄子的背影,嘴角狠狠抽动,欲哭无泪。




第二日,鼻青脸肿的魏无羡出现在兰室时,引来一众学子关心问候。


“魏兄,你这是…”聂怀桑欲言又止,扇子挡着小半张脸,目光一个劲儿地往靠窗第二排的紫色身影上瞟。魏无羡打哈哈道:“嗐,昨天家规抄太晚了,摔得,摔得…”


蓝启仁进屋的时候扫了众学子一眼目光停留在江澄魏婴身上,重重地哼了一声。



日子一晃过去了小半个月,云深求学的日子枯燥乏味。不过有魏无羡这么个捣蛋鬼在,日子也不算太难挨。


“魏无羡!你给我滚出去!”


兰室里传出中气十足的怒吼,惊飞了窗外停在枝头小憩的飞鸟。魏无羡兴高采烈地滚出学堂,徒留蓝启仁对他那番灵气怨气一说吹胡子瞪眼。


江澄攥紧了手中的书册,指节发白。




次日,魏无羡便被丢进了藏书阁由蓝忘机亲自监督抄写家规。江澄的老神在在地靠在藏书阁外那棵玉兰树下,嘴里叼着根草,身边站着聂怀桑,神情懒散:“江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好江澄,你可要救救我啊,那个小古板那么古板…”


“正好治治你。”


魏无羡被江澄噎了一下,心有戚戚,两只爪子堪堪碰到紫色衣料,就被聂怀桑小声提醒道:“他来了。”


两人同情地朝被蓝忘机拖走的魏无羡挥手示意,太没诚意。



“江兄,方才你说有事找我,现在可说了?”聂怀桑扇子挡着下巴,笑得一脸无辜。



04


彩衣镇闹水患那日,江澄没去。


他早早便同聂怀桑商议,设计把温家欲引到姑苏的水行渊引去了其他地方,自知彩衣镇里那只不过寻常水患,倒也没什么去的必要。


“江兄,你这伤…”聂怀桑一手拿着圆滚滚的白瓷瓶子,一手在江澄背后的伤处涂抹,心下担忧。


这是那天江澄引水行渊时被打伤的,倒今日还没好。聂怀桑心下惴惴,他不知道江澄怎地突然同他亲近起来,承诺帮他压制聂家刀灵,可代价仅仅是替他寻出一处狭窄的水谷。


是以,聂怀桑并不知他去做了什么。只是这伤,一看便非寻常伤口。


“无事。” 江澄面上布满冷汗,后背的伤口是引水行渊时的划伤,寻常药物涂抹上去,疼痛非常。


“江兄且再忍忍罢。”


魏无羡刚一回来,就大呼小叫的喊江澄,聂怀桑手一抖,圆滚滚的瓶子便落了地滚进草丛里,一脸的手足无措,江澄匆匆整理衣衫的模样落在魏无羡眼里,倒像是他同聂怀桑有什么似的。


魏无羡一脸复杂的在江澄聂怀桑两人身上逡巡了几回,一脸不爽的插进二者中间,手臂重重地栏上江澄的腰肢,殊不知恰好磕在他后背的伤处。


江澄疼得快要叫出声来,嘴唇哆嗦强撑着骂他:“你发什么疯?!”


聂怀桑早在魏无羡眼神扫过来时就退得远远地,口中解释着:“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魏兄…”




魏婴又同江澄吵了架,他恨恨地拂袖离去。江澄有事瞒着他,宁可亲近聂怀桑也不同他在一处,怪不得,怪不得他近日都不怎么同他亲近。本以为江澄是吃自己天天逗弄蓝忘机的醋,本想着带了彩衣镇的芙蓉糕好好把人哄上一哄,哪成想原来是自作多情。


“嘭——”


桌面被他狠狠锤了下,在寂静的藏书阁闹出不小动静,对面的蓝忘机凉凉地瞥过来个眼神,魏无羡心里不爽,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冲他道:“看什么,想打架么?”


蓝忘机:“……”



只不过,这一架虽然不是同蓝忘机打,但却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那日,温家二公子温晁颐气指使地来了云深,给蓝启仁递送清谈会请帖的时候,明里暗里讽了这仙门百家一通:“不过乌合之众罢了,又能教出什么好?”


蓝启仁脸色铁青,却没再说什么,哪知魏无羡跳了出来把温晁狠狠地从头讽到尾,江澄紧忙拽住他。


温晁气得不行,当即让随从拔剑好好收拾魏无羡,却在瞥见江澄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淫邪的目光:“魏无羡,你找死。但你身为家仆之子,啧啧,这主人家管不好自己的狗,也是罪过啊,对吧江少宗主?”


此言一出,在座的学子均是面色铁青。蓝忘机皱了皱眉,蓝启仁脸色难看到不行,温晁分明是借着送请帖之名,替温家羞辱百家的。


岐山温氏,当真野心勃勃!


江澄心下厌恶,心知不是翻脸的时候,现在百家没形成同盟,自然挡不住如日中天的岐山温氏:“不知温二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但江少宗主嘛,倒是可人的紧…”


“温晁!”


魏无羡挣脱江澄的钳制,当着众人的面把温晁扭在地上打,百家弟子像是有了领头人一样,同温家人扭打在一处。


蓝启仁气得不行,场面一度失控。


魏无羡松开温晁的时候,那人已经鼻青脸肿似猪头。江澄被他挡在身后,温晁被自家随从架走的时候,恶狠狠地对他们说:“你们!都给我等着!”


蓝启仁当即给来求学的弟子家族去了书信,大事不妙了。


梦里温家人火烧云深,屠戮江家的画面又一次侵占了江澄的神经,他深知现在不是惹怒温晁的时候。


当夜,他去了岐山。



温晁把他箍进怀里,言语轻挑:“若想仙门百家风平浪静,就要委屈江少宗主了。”


江澄掰开他的手指对他道:“魏无羡是我江家之人,任凭温二公子处置,二公子宽宏大量若是上升百家未免有失度量?”


“哈哈哈,美人说的对,我又怎么是小肚鸡肠之人?只要你…”温晁的目光邪恶又露骨,贴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从了我。”


05


江澄下岐山的时候,一瘸一拐只剩一根傲骨撑着。百家以为的风雨并没有来临,魏无羡四处寻找江澄都找不到,急得快疯了。


回了清河的聂怀桑,万万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前捡到一身玄衣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江澄。那人身子虚弱的狠,一身血色。


聂明玦见了,连连让自家弟弟把人带进来。医师把脉后连连摇头,这人身体里哪还有半分灵力,丹田里只剩下金丹碎片。



江澄当着温晁的面,拍碎了自己的金丹:“江家少主废了,自然威胁不到温家,还望二公子宽宏大量。”温晁惊悚的看着他,一脸震惊。


江澄拖着虚弱的身子下了岐山,没有回蓝家,也没回江家。他知道百家结盟快了,而江家少主失踪恰恰是促进百家联盟最快的催化剂。


他去了聂家,聂明玦刚正不阿,说服他并不难。


果然,聂明玦听完始末怒发冲冠,一面对江澄拱手做礼,谢他救下百家少主,为各家争取了时间,一面吩咐部下,全力支持百家联盟,只待伐温。



虞紫鸢手中紫电闪烁电光,温家?好啊。

江枫眠先后收到蓝启仁和聂明玦的来信,怒不可遏同时又心疼不已。怒的是他的儿子,未来的江家少主竟被温家子如此折辱,心疼的是这孩子承受这些的时候该有多痛。


最先响应结盟的是江,蓝,聂三家。金家本是观望态度,但因金子轩一力说服父亲,从而加入联盟。


玄正二十六年春,百家结盟伐温,史称射日之征。


次年,温家大败,修真界以金、江、蓝、聂四家为首。


射日之征结束后,江澄回了江家。魏无羡狠狠地把他抱进怀里,埋在他脖颈处一遍遍的说对不起。江澄拍着他的后背:“你不是说,我们是云梦双杰么?”


“嗯!”


“我们的约定还作数么?”脖颈处湿湿润润,濡湿了他的毛领,他问。


“你做家主,我就做你的下属,当然作数。”


“我没有金丹了。”江澄落寞地道:“我做不成家主了。”


江枫眠远远地看着两个孩子抱在一处,眼眶泛酸,虞紫鸢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的骄傲。可同样,他也是最让他们心疼的模样。


“那,我,我不做你的下属了。”魏无羡从他脖颈处出来,抹了一把脸,对上那人明显黯淡的眼眸,他听见他说:“也好,你…”


“江澄,我要做你宗主夫人。”


“?!”



刚才的感动一扫而尽,魏婴果然欠打。紫电冒着电光,江枫眠赶忙按住夫人的手:“听阿澄的,娘子。”


方才还暴躁不安的紫电约莫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思,平静下来。江枫眠顺势把夫人揽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头发:“以后,江家就交给阿澄吧,他会是个好宗主,也是我们的好儿子。”


“三娘,谢谢你,把阿澄带到我身边。”江枫眠抱着妻子,温柔的承诺。


“咳—”虞紫鸢不自然的咳了下嗓子,显然适应不了江枫眠这般温情的模样,随后便被人揽进了屋里。




江澄呆呆愣愣地,方才魏婴说了什么?


哦,他说他喜欢他,说他会做个合格的宗主夫人。


“看你表现。”


江澄扔下这句话,抬头朝门里去,魏无羡扑到他身上,叽叽喳喳诉说这些年的爱意。


06


“啧,你这帐怎么做的?”江澄一脸嫌弃的看着被魏无羡拿去打理的宗务:“当时谁说,他做宗主夫人有两把刷子的?”


研墨的魏无羡吻了吻他的眼睛:“要夫君教才行啊,我的宗主大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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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我本来是想写个和夏洛特烦恼类似的背景,原来的设定里有桑澄,哪里知道写着写着就偏了…还好是甜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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